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专访中华骨髓库第7529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——购彩者李斌


来源:凤凰网河南综合

造血干细胞捐献者的故事各个令人动容,而李斌的故事尤为感人。他曾在三天内,亲手签下4份捐献书,目前已挽救4人生命,让2人重见光明。

“应该是6月19日接到的电话,第2天,我就去做了高分辨检测。结果出来后,10个点位全相合。我与我爸都挺开心的。7月1日做了体检,7月11日,体检结果也出来了,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。本来已做好捐献准备,就等患者那边医院通知了,结果有一天下班回来,我爸没在床上,一看,他在地上趴着。那场面就没法看……”

李斌摆了摆手,已是泪流满面。他用两个手掌将泪水抹到脸两边,抽噎着叙述:

“我把他拖到卫生间,在水龙头下清洗,清洗好,收拾完,就已经很晚了。我买了一袋纯牛奶,他还喝了半袋。我问他身体怎样,他摇摇头意思是没事。可是第二天一早送到医院,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,说他脑部大面积出血、小脑积血,回天无力了。我就又把他拉了回来。就在那床上,”李斌低下头,左手指向卧室,右手抹着眼泪,“我想起他之前想捐献器官和遗体的话。当时他还有意识,我就问他还捐不捐,如果不想捐就算了,如果还想捐就攥攥我的手。结果……结果,他攥我攥得特别紧,最后都是我硬掰开的。”李斌左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右手做示范。

“我就与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联系,他们帮我联系了省三院的医生,把我爸拉到了医院。7月31日中午,我爸被确定脑死亡。我替他在器官捐献同意书、遗体捐献同意书上分别签了字。当场,他的一对眼角膜、一颗肝脏、两颗肾脏,就捐献了,遗体也捐献了。”

“您知道他的器官被谁用了吗?”

“不知道。器官捐献和干细胞捐献一样,按照国家规定,供患双方双盲。”

“您想过那种场景吗,就像电视剧中那样,找到使用您父亲器官的患者,就如同看到了您父亲。”

李斌又点起一根烟,送进嘴:“没想过,尊重规定吧。”

“关于遗体捐献,您知道您父亲的遗体会被用于医学研究、医学教学吗?”

“这个……我不去想,也不愿想……”李斌起身进了卧室……

过了一会儿,他出来了,手里捧着4份捐献书。

我才看清楚,7月31日当天,他不仅签了他父亲的器官捐献同意书、遗体捐献同意书,还签了自己的器官捐献同意书。还有1份,是8月2日他签的造血干细胞捐献同意书。

这4份证书出现后,房间的空气瞬间凝滞了。我们呆呆地看着证书,说不出一句话来……

我们在阳台上站了会儿,平息了下内心难以名状的情绪,继续。

“也就是说,您父亲走后第3天,您就去捐献造血干细胞。当时内心有动摇吗?”

“说实话,我爸在医院那几天,我内心一直非常杂乱,整晚整晚睡不着。稍微有点声响都能把我吓着,得赶紧看看我爸。患者那边又情况危急,需要立刻捐献,我内心确实有些烦躁。”

李斌长舒了一口气,“不过,我爸走后,我想着,死的人已经死了,活的人得救啊。而且听说患者是个6、7岁的孩子,和我小外甥一样大,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。一个孩子的生命牵连着多少人的心呀,得救!7月31日,我爸走了。8月2日,我就到省二院报到。8月3日,开始打动员剂。8月某日上午开始采集,三个多小时后,163ml造血干细胞混悬液就被护送走了。”(按照相关规定,造血干细胞捐献供患双方双盲。因此,此处特意隐去捐献者具体采集日期。)

“自己身体中分离出来的造血干细胞,将被输进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的身体里,启动一个生命的重生。当时,您有怎样的心理活动?”我问道。

李斌淡淡地:“也没多想,就希望你们媒体多宣传中华骨髓库,吸引更多的志愿者。捐献的时候,在医院血液科,真的是震撼到我了,血液病患者怎么那么多!看到那么小的孩子在仓里拍着玻璃哭,唉,看得人心里太难过了。现在咱们入库的志愿者有250多万,可是听说血液病也差不多200多万。这样的话,配型成功的几率太小了。还是得多做宣传,我们国家十几亿人口,如果有一亿人入库,配型成功的几率不就大多了嘛。”

“打动员剂的过程以及采集过程中,您有什么不适的症状么?”我追问。

笑意渐渐浮现在他的脸庞:“打动员剂后,每个人体质不同,反应不同。我是腰椎和颈椎难受。采集过程中的3个多小时不能动,稍微一动,机器就报警。而且机器一直报警说我缺水,又输了几次水。医生还说‘真是不好意思啊,小伙子,多扎了你好几针’。这几个小时不能动是憋得难受,可是几个小时不能抽烟,这个更憋。所以采集完后,我猛地跳下床就去了洗手间,赶紧偷偷抽了一支烟。”

屋子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,之前笼罩在房间的那股悲伤终于是冲淡了些。

[责任编辑:胡坤华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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