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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歌苓:享受这个从真实到虚构再到小说的创作过程


来源:澎湃新闻网

原标题:严歌苓:享受这个从真实到虚构再到小说的创作过程不久前,导演冯小刚携《芳华》剧组亮相上海国际电影节,清一色军装的主演们吸引了不少眼球。电影《芳华》正是改编自旅美著名作家严歌苓同名小说,此前,同样

在人群里要“当一只耳朵”

生活中,严歌苓是个很爱听别人故事的人。她说,在人群中要当一只耳朵,一双眼睛。

比如说,大家对《陆犯焉识》里面一个情节印象特别深刻,就是陆焉识逃跑时跳过一道墙以后,掉到一个装糖稀的池子。结果因为穿了厚棉衣吸足了糖浆,出来以后经过冷空气一吹,糖稀凝固,他就靠着这些糖块充饥逃到了外面得以回到家乡。大家肯定以为这个桥段是严歌苓想象出来的,其实不然,因为有一个人跟严歌苓讲过这个故事,这人也是在那段岁月里想要逃回家去,结果掉到糖缸,靠着吃身上的糖块他走出了200多公里的草原。

当然,严歌苓在写作这个情节同时并没有照实把他人说的情况照搬过来,还需要构思一下细节,比如陆焉识途经的这个糖缸属于一个加工甜菜的工厂;为什么陆焉识掉进糖缸没有被烫到,因为他穿了很厚的棉衣,这也为他“储存”糖稀制造了条件;陆焉识当时被关的地方地处中国西北部,冬天比较冷,这样他出来后糖稀才会凝固。等等。作家就是要像导演一样,为书里的人物设想各种动作。

同样的,陆焉识去看女儿的途中,因为喝了酒而呕吐,却因此救了自己。因为之后他就遇到了一群狼,狼吃了他吐出来的食物而醉倒没有攻击他。这个桥段也是严歌苓从一位知青那里听来的。随后变成了她小说里一个情节。

不论是《陆犯焉识》亦或是其他作品,这种从真实到虚构的例子比比皆是。严歌苓说,生活每天都给我们很多很多的故事和细节,如果你不是一个整天张开眼睛和竖着耳朵的人,很多东西就过去了。如果你能够把这所有听来的,观察到的东西,通过你的虚构能力,然后通过你不一般的语言写成一个故事。

当然,严歌苓强调,每一部作品都要有自己特定的语言,“每次我写一个故事,我都要想想写这个故事最合适的语言是什么。”严歌苓说,每一个故事必须要找到一种语气。

对话严歌苓

Q1:您现在写小说的节奏是?

A:我现在争取每年出一本书,这个节奏对外国市场来讲觉得不合适,因为那边每本书的消化时间一般是两年半到三年。

Q2:这一年里面,您写作和构思怎么分配时间?

A:如果写的题材是我已经有经历的,比如写部队题材,我就不用去体验生活了,不用走访民间,做大量的功课。一边构思一边写,就不用先构思了。像《舞男》那样的作品,我自己非常满意这本书,写之前我不大了解在上海生活的有钱的老女人,每年回上海就要找很多人聊,找素材。

Q3:您是怎么观察这些人的?

A:我觉得作为一个好的小说家和艺术创作者,或者说一个好的电影工作者,他要有一个比别人敏锐的观察力。善于捕捉到别人神色里的东西,肢体语言里面的东西,然后做出自己的判断。

Q4:《芳华》是冯导约稿还是您自己想再写文工团那段经历?

A:冯导三四年前就跟我约了写文工团的剧本,我就跟他说,剧本我可能写不了,你让我想想我什么时候给你写一本小说。我就把我过去写的这两个人的形象再次构思成了一本小说。过去这两个人物没有一次让我觉得满意,这次写完以后我觉得我满意了。

Q5:您觉得这次《芳华》特别满意是满意在哪里?

A:我觉得我讲透了,我对这两个人物理解透了,很多东西不是在于它是不是这样存在的,这是不是它真实的存在。是在于你的诠释,你对这个人物的诠释,我认为我这个诠释是到位了,把他们诠释清楚了,让我自己信服。

举个例子,丁丁被刘峰表白的那个时候为什么反应那么大,我很多年都不能理解,她为什么会觉得恐惧,奇耻大辱。现在想明白了,是对刘峰这样一个英雄做出这么人间烟火的举动不能接受。小曼疯掉是真实的,但是小说里她为什么疯掉是我的诠释,是我对她的分析。

Q6:跟冯导合作的过程中有什么体会或者感受?

A:这次合作也是一个挺特殊的现象,因为冯导本身是部队文工团的,他对部队文工团有一种感情。基本上他一边筹备,我一边改剧本,剧本跟小说的改编不算特别大。挑选演员时也有参与。

Q7:以后有没有特别想合作的导演?

A:很想跟姜文导演合作。

Q8:自己的作品中,您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或者印象特别深刻的?

A:我都喜欢啊,哪个作品不去百分百投入的话怎么写得好。他们跟我说你就混混把这个剧本写完,我说我混不了。我要是没有真心的去爱,去喜欢这个人物,我不会写的。又不像演员,在那站一站,后脑勺都可能是别人的。作为我来说,我一定要发动我整个的情绪才能把作品写好。我也不会找枪手的。

[责任编辑:赵胜男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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