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臂生莲心  济世修神全 ——独臂医生宋孝春的济世路
河南
河南 > 地市 > 商丘 > 正文

断臂生莲心 济世修神全 ——独臂医生宋孝春的济世路

自动播放

《周易》有言: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商丘市宋普济堂“独臂医生”中医宋孝春,以其40多年行医济世路,书写不一样的人生篇章。

断臂启新路

走进商丘市宋普济堂门诊,75岁的宋孝春仅凭一只右手,沉稳地为患者绑上血压计袖带。那截冰冷的金属左臂无声低垂,恰似一道沉默的伤痕。这伤痕背后,蕴藏着一个生命以刚健之姿击碎困厄的人生篇章——17岁那年,隆隆作响的抽绒机骤然吞噬了他的左臂,青春顷刻崩裂于轰鸣之中。

“我本来就是个左撇子,还断的是左手,一只不灵活的右手干啥都不方便,我啥都要从新学。”突遇人生重大变故,如跌深渊,巨大的失望如浓雾般将他围困。“我不能这样过一辈子,我要当医生去救人”——这决绝的念头如利剑般穿透阴霾,成为他化蛹成蝶凤凰涅槃的动力,让他毅然走向荆棘丛生的岐黄之路。

宋家几世从医,宋孝春的父亲深知医道艰难,尤对单臂之人更是险阻重重,初时极力反对。然而,宋孝春眼中不灭的星火最终融化了父亲的心防,只留下两句千钧的嘱托:“你一定要学好,而且要学得比我强”,“把患者的生命当成自己的生命”。

从此,青灯黄卷,《药性赋》《汤头歌》《难经校释》成了宋孝春生命中的日月星辰。无数个凌晨,他以唯一的手抄写背诵,将苦涩研磨成墨,一字一句,终将命运的残篇续写成济世良方。

承医扬祖训

《大医精诚》云:凡大医治病,必当安神定志,无欲无求,先发大慈恻隐之心,誓愿普救含灵之苦。

“戒无信,童叟不可欺。戒无良,药材不可劣,戒无德,本心不可移……”这幅悬挂于正厅的堂训,自宋家孩童牙牙学语之时,便如春风化雨般浸润心田。宋孝春珍视这份托付,案头常堆叠着十数本手写病例,每日问诊毕,必再耗费一两个小时伏案整理。

宋普济堂内厅煎药室门边悬挂着“心正药真”的祖训匾额。宋孝春特意让人将其从大厅移入此处,因这四字并非向外招摇的幌子,而是家族五代悬壶者烙印于心的圭臬,是血脉相承的无声誓约。

宋孝春女儿宋立恒回忆:“父亲房中那盏灯,永远在家中最早点亮,几十年如一日”。晨光熹微中,他或是重读泛黄的医典,或是对各类病例凝神归纳。那一室沉静,是医者对浩瀚生命与古老智慧的虔诚朝圣。

宋孝春女儿宋立恒曾翻阅家中几代先祖的医案:祖父乃至更早先人的墨迹,工整落于宣纸线装本上,朱笔圈点犹存。那些安放在岁月深处的本子,承载的不仅是病症与药方,更是宋家医者对生命脉搏的忠实记录与深沉敬畏。当宋立恒目睹父亲脱下假肢后空荡的袖管,以及那副用铁丝反复缠捆修补的冰冷假肢,巨大的心灵冲击之下,她才真正“看见”父亲身体残缺的重量——父亲却早已将这重量化作济世的天平,潜心钻研疑难杂症,一心让患者“少花钱就能看好病”。

济世生莲心

古人云:“不为良相,便为良医。”宋孝春以残躯托起的不止是家传的医道,更是一座以仁心跨越自身苦难、通向众生疾苦的桥梁。宋立恒跟随父亲下乡义诊,常见父亲被乡亲们层层围住。面对重复琐碎的询问,他脸上从未掠过一丝不耐,总是操着乡音耐心讲解。午饭往往匆忙对付几口,便又投入病例分析与解答。夕阳将宋孝春疲惫的身影拉长,映在女儿眼中,也刻在乡间土地上。

宋孝春深知乡野求医之难,因自己当年正是在乡村简陋条件下无奈高位截肢。这切肤之痛,成为他悲悯世人的深沉源头。他渴望倾尽所有,为他人搭建通向健康与希望的津梁——更快的发现,更快的治疗,更快的康复,更快的远离痛苦。

“疫情期间,因我的工厂受疫情影响比较大,父亲偷偷把毛泽东的诗词写在我的记事本上赠送于我:‘风雨送春归,飞雪迎春到,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,俏也不争春……’”。宋立恒说,“他以此勉励受困于疫情的我,亦常劝解忧心忡忡的病人:‘人要像画作一样,要懂得留白。’”

“我从中彻悟:父亲跌入深渊后,非但未陷于怨恨泥淖,反以苦难为淤泥,以坚韧为根茎,于断臂之处孕育出一颗剔透的莲心——这颗心,以医术医德为芬芳,终绽放出济世的大爱与通明的生命智慧。”宋立恒深有感触地说。

当被治愈的患者登门致谢,宋孝春总淡然道:“我不仅在治愈病人,也在渡化自己。”

凝视这只诊脉的手,那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所感知的,岂止是病人体内气血的奔流?分明是众生的悲欢与古老医道的薪火相传。宋孝春断臂处所生的莲心,已不止于自渡。他以苦难为炉,毅力和仁心为火,淬炼出了一个神魂兼备的完整身躯——那残缺的臂膀之上,矗立着一个更为丰盛、慈悲而纯粹的灵魂宇宙。

宋孝春以独臂丈量人间疾苦,在残缺处开掘生命丰饶的矿脉。医者仁术,滋养他人亦淬炼自我——当机械臂沉寂垂落,那只唯一的手却稳稳托起了千钧道义。断臂非终点,恰是生命以另一种姿态向辽阔处伸展的起点;那袖管里,鼓荡的是穿越苦难的浩荡长风。(赵香华)